经济是如何运行的(经济运行的基础是什么)

刘尚希

观察当前的经济形势和宏观政策需要新的思维和视角。当前，经济数字化、金融化趋势明显，用货币和债务的原始定义、运行特征和影响机制来解释和理解存在的问题存在很大局限性。需要结合宏观环境的变化，重新思考金融、金融乃至宏观经济中的问题，尤其是预期和风险问题。

正确分析和判断形势，是我们做好经济工作的前提和基础。从经济运行的基础来看，目前宏观经济出现了一些变化，特别是经济数字化和经济金融化趋势明显，相互重叠、相互演进，经济运行的原有实体状态在一定程度上转向虚拟状态。当然，这和过去的“虚拟经济”不是一回事。在这种趋势下，供求关系、定价机制和资产负债之间的关系有了不同于传统教科书定义的新的内涵和外延，难以用传统理论解释。例如，用货币和债务的原始定义、经营特征和影响机制来解释和理解当前的问题具有很大的局限性。

货币是一种资产，既有“量”的变化，也有“态”的变化。根据我们的传统定义，货币是价值的衡量标准和交换媒介。随着某种意义上向金融化的转变，货币的功能结构正在发生变化，货币持有者对货币的态度或理解实际上也在发生变化。货币不仅是流通手段，还具有货币和资产的性质。长期以来，学术界对货币只有“量”的概念，而没有“态”的概念，基于一定的无条件同质化假设。从数量上看，货币超发价格会上涨，但如果从货币地位的角度来理解，货币超发不一定会出现所谓的通货膨胀。

如果与水相比，货币存量在不同的宏观条件下会呈现三种状态。总的来说，钱就像水，流动性很强。当经济过热时，货币就像蒸汽。当水变成蒸汽时，货币的运动就会加速。即使没有额外的钱，也会有所谓的通货膨胀。但是，当经济太冷的时候，就像气温降到零摄氏度，货币就变成了半水半冰甚至是冰。在这种情况下，大量的流动性会随着空消失，需要额外的资金来维持经济运行。

过去，我们假设宏观环境是相对确定的，或者公共风险水平是确定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在观察货币的运动时，只能考虑货币的数量，而不能考虑货币的状态。然而，当宏观条件发生变化时，我们不仅要考虑货币的数量，还要考虑货币的状态。如果把货币的状态包括在内，货币数量论只是一个特例。更多的钱会导致通货膨胀。这个结论可能没有普遍意义。货币作为短期无风险资产，可以用其他资产替代，形成与风险结构相匹配的资产结构。持有一定的货币资产也是一种防范风险的措施。出于资产配置的需要，资产结构的调整将使货币存量的扩张不会导致通货膨胀。

债务与利率直接相关。当利率降到很低甚至接近于零的时候，债务本身就直接变成了资产。我们知道，在企业的资产负债表中，资产=负债所有者权益，企业的部分资产是由负债转化而来的。如果利率为零，债务本身就是零收益资产，完全没有转换的必要。如果利率为负，债务将被转回为盈利资产。在这种情况下，债务本身已经资本化。我们说高负债、高杠杆会导致金融风险，这往往是一种忽略利率的逻辑推论，或者是假设利率大于零、不等于零或在任何条件下都是负的。

过去利率的下降或上升是根据供求关系来定义的，即资金的定价是由资金的供求关系决定的。然而，在不确定的环境下，定价，尤其是金融产品的定价，主要是基于风险。从这个角度来看，在公共风险水平较高的情况下，资产与负债、货币与通货膨胀的关系发生了显著变化。用传统理论来解释它们之间的关系，观察当前的经济形势，很可能会导致误判。

总的来说，观察当前的经济形势和宏观政策需要新的思维和视角。随着经济数字化、金融化趋势明显，农业、工业、服务业等。，它原本存在于物理世界，将成为发展的基础。工业还是很重要，制造业还是很重要。它们是一个国家经济发展的基础，但与此同时，经济增长潜力向数字化和金融化转移的趋势可能会越来越明显。

还需要注意的是，整体宏观政策的逻辑可能转向公共风险平衡。在一定意义上，当前宏观政策的内在逻辑发生了重要变化，即从传统的需求管理逻辑，即社会总供求平衡，转向公共风险平衡。这种逻辑转换意味着不仅仅是考虑如何在短期内抑制经济运行的波动，也就是所谓的逆周期调整，而是现在需要权衡更多的风险。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实际上是用风险对冲风险。当通胀风险较小时，货币政策的影响可以跳出传统的框框。如何识别和判断公共风险——如赤字债务风险、通货膨胀风险等。-是摆脱旧套路的关键。从这个角度来分析宏观政策，赤字率、负债率、货币超调等基本问题和宏观变量需要重新定义和新规则。因此，要立足于经济发展的新逻辑，研究新阶段的宏观经济趋势和政策，结合宏观环境的变化，重新思考金融、金融乃至宏观经济中的问题，特别是预期和风险问题。

(作者为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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