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学生课外阅读长篇教育故事分享

2022-12-01 02:26:27 发布:网友投稿 作者:网友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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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贯穿在每一章节中,既有国家、民族、社会的大我之爱,也有父母、师长、朋友的小我之爱,处处动人心弦,感人肺腑,寄托了作者对理想世界的美好向往。 接下来小编给大家分享一篇关于爱的教育书籍里的故事吧。

  爱的教育 第二 十一月

  好友卡隆 四日

  虽只两天的休假,我好像已有许多日子不见卡隆了。 我愈和卡隆熟悉,愈觉得他可爱。 不但我如此,大家都是这样。 只有几个高傲的人嫌恶卡隆,不和他讲话,因为卡隆一向不受他们的压制。 那大的孩子举起手来正要打幼小的孩子的时候,幼小的只要一叫“卡隆”,那大的就会缩回手去的。 卡隆的父亲是铁道的司机。 卡隆小时有过病,所以入学已迟,在我们一级里身材最高,气力也最大。 他能用一手举起椅子来;常常吃着东西;为人很好,人有请求他,不论铅笔、橡皮、纸、小刀,都肯借给或赠予。 上课时,不言不笑不动,石头般地安坐在狭小的课椅上,两肩上装着大大的头,把背脊向前屈着。 我看他的时候,他总半闭了眼给笑脸我看。 好像在那里说:“喂,安利柯,我们大家做好朋友啊!”我一见卡隆总是要笑起来。 他身子又长,肩膀又阔,上衣、裤子、袖子都太小太短;至于帽子,小得差不多要从头上落下来;外套露出绽缝,皮靴是破了的,领带时常搓扭得成一条线。 他的相貌,一见都使人喜欢,全级中谁都欢喜和他并座。 他算术很好,常用红皮带束了书本拿着。 他有一把螺钢镶柄的大裁纸刀,这是去年陆军大操的时候,他在野外拾得的。 他有一次因这刀伤了手,几乎把指骨都切断了。 不论人家怎样嘲笑他,他都不发怒,但是当他说着什么的时候,如果有人说他“这是说谎”,那就不得了了:他立刻火冒起来,眼睛发红,一拳打下来,可以击破椅子。 有一个星期六的早晨,他看见二年级里有一小孩因失掉了钱,不能买笔记簿,立在街上哭,他就把钱给那小孩。 他在母亲的生日,费了三天工夫,写了一封有八页长的信,纸的四周还画了许多装饰的花样。 先生常目注着他,从他旁边走过的时候,时常用手轻轻地去拍他的后颈,好像爱抚柔和的小牛的样子。 我真欢喜卡隆。 当我握着他那大手的时候,那种欢喜真是非常!他的手和我的相比,就像大人的手了。 我的确相信:卡隆真是能牺牲自己的生命而救助朋友的人。 这种精神,从他的眼光里很显明地可以看出。 从他那粗大的喉音中,谁都可以听辨出他所含有的优美的真情。

  卖炭者与绅士 七日

  昨天卡罗·诺琵斯向培谛说的那样的话,如果是卡隆,决不会说的。 卡罗·诺琵斯因为他父亲是上等人,很是高傲。 他的父亲是个长身有黑须的沉静的绅士,差不多每天早晨都要伴着带琵斯到学校里来。 昨天,诺琵斯和培谛相骂了。 培谛年纪顶小,是个卖炭者的儿子。 诺琵斯因为自己的理错了,无话可辩,就说:“你父亲是个叫化子!”培谛气得连发根都红了,不做声,只籁簌地流着眼泪。 好像后来他回去向父亲哭诉了。 午后上课时,他那卖炭的父亲——全身墨黑的矮小的男子就携着他儿子的手到学校里来,把这事告诉了先生。 我们大家都默不做声。 诺琵斯的父亲照例正在门口替他儿子脱外套,听见有人说起他的名字,就问先生说:“什么事?”

  “你们的卡罗对这位的儿子说:‘你父亲是个叫化子!’这位正在这里告诉这事呢。 ”先生回答说。

  诺琵斯的父亲脸红了起来,问自己的儿子:“你曾这样说的吗?”诺琵斯俯了首立在教室中央,什么都不回答。 他父亲捉了他的手臂,拉他到培谛身旁,说:“快道歉!”

  卖炭的好像很对不住他的样子,连连说:“不必,不必!”想上前阻止,可是绅士不答应,对他的儿子说:

  “快道歉!照我所说的样子快道歉,‘对于你的父亲,说了非常失礼的话,这是我所不该的。 请原恕我。 让我的父亲来握你父亲的手。 ’要这样说。 ”

  卖炭的越发现出不安的神情来,好像在那里说“那不敢当”。 绅士总不答应。 于是诺琵斯俯了头,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

  “对于……你的父亲,……说了……非常失礼的话,这是……我所不该的。 请你……原怨我。 让我的父亲……来握……你父亲的手。 ”

  绅士把手向卖炭的伸去,卖炭的就握着大摇起来。 还把自己的儿子推近卡罗·诺琵斯,叫用两手去抱他。

  “从此,请叫他们两个坐在一处。 ”绅士这样向先生请求。 先生就令培谛坐在诺琵斯的位上,带琵斯的父亲等他们坐好了,才行了礼出去。 卖炭的注视着这并坐的两个孩子,沉思了一会儿,走到坐位旁,好像要对话琵斯说什么,好像很依恋,好像很对不起他,终于什么都没有说。 他张开了两臂,好像要去抱诺琵斯了,可是也终于没有去抱,只用他那粗大的手指在诺琵斯的额上碰了一碰。 等走出门口,还回头向里面一瞥,这才出去。

  先生对我们说:“今天的事情,大家不要忘掉。 因为这可算这学年中最好的教训了。 ”

  弟弟的女先生 十日

  弟弟病了,他的女教师代尔卡谛先生来探望。 原来,卖炭者的儿子,从前是这位先生教过的。 先生讲出可笑的故事来,引得我们都笑。 两年前,卖炭家小孩的母亲因为儿子得了赏牌,用很大的围身裙满包了炭,拿到先生那里,当做谢礼。 先生无论怎样推谢,她终不答应,等拿了回家去的时候,居然大哭了。 先生又说,还有一个女人,曾把金钱装入花束中送去过。 先生的话使我们听了有趣发笑。 弟弟先还无论怎样不肯吃药,这时也好好地吃了。

  教导一年级的小孩,多少费力啊!有的牙齿未全,像个老人,发音发不好;有的要咳嗽;有的淌鼻血;有的因为靴子在椅子下面,哭着说“没有了”;有的因钢笔尖头触痛了手叫了起来;有的把习字帖的第一册和第二册掉错了,吵个不休。 要教会五十个手没有准的小孩写字,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他们的袋里藏着什么甘草、纽扣、瓶塞、碎瓦片等等的东西,先生要去搜他们的时候,他们甚至会藏到鞋子里去。 先生的话,他们是毫不听的。 有时窗口里飞进一个苍蝇来,他们就大吵。 夏天呢,把草拿进来,有的捉了甲虫往里面放;甲虫在室中东西飞旋,有时落入墨水瓶中,墨水溅污了习字帖。 先生代小孩们的母亲替他们整顿衣装;他们手指受了伤,替他们裹绷带;帽子落了,替他们抬起;留心不让他们拿错了外套;用尽了心叫他们不要吵闹。 女先生真辛苦啊!可是,学生的母亲们还要来诉说不平:什么“先生,我儿子的钢笔头为什么不见了?”什么“我的儿子一些都不进步,究竟为什么?”什么“我的儿子成绩那样的好,为什么得不到货牌?”什么“我们配罗的裤子被钉戳破了,你为什么不把那钉去了?”

  据说:先生有时受不住小孩的气闹,不觉举起手来,终于用牙齿咬住了自己的指,把气忍住了。 她发了怒以后,非常后悔,就去拖慰方才骂过的小孩。 也曾把顽皮的小孩赶出过教室,赶出以后,自己却咽着泪。 有时听见家长责罚自己的小孩,不给食物,先生总是很不高兴,要去阻止。

  先生年纪真轻,身材高长,衣装整饬,很是活泼,无论做什么事都像弹簧样地敏捷。 是个多感而温柔慈爱、容易出眼泪的人。

  “孩子们都非常和你亲热呢。 ”母亲说。

  “这原是有的,可是一到学年完结,就大都不顾着我了。 他们到要受男先生教的时候,就把受过女先生教育当做羞耻的事了。 两年间,那样地爱护了他们,一旦离开,真有点难过。 那个孩子是一向亲热我的,大概不会忘记我吧。 心里虽这样自忖,可是一到放了假以后,你看!他回到学校里来的时候,我虽‘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地叫着,走近他去,他却把头向着别处,照也不睬你了哩。 ”

  先生说到这里,暂时闭了口。 又举起她的湿润的眼,吻着弟弟说:

  “你不是这样的吧?你是不会把头向着别处的吧?你是不会忘记我的吧?”

  我的母亲 十日

  安利柯!当你弟弟的先生来的时候,你对母亲说了非常失礼的话了!像那样的事,不要再有第二次啊!我听见你那话,心里苦得好像针刺!我记得,数年前你病的时候,你母亲恐怕你病不会好,终夜坐在你床前,数你的脉搏,算你的呼吸,担心得至于啜泣。 我以为你母亲要发疯了,很是忧虑。 一想到此,我对于你的将来,有点恐怖起来。 你会对你这样的母亲说出那样不该说的话!真是怪事!那是为要救你一时的痛苦不惜舍去自己一年间的快乐,为要救你生命不惜舍去自己生命的母亲哩。

  安利柯啊!你领记着!你在一生中,当然难免要尝种种的艰苦,而其中最苦的一事,就是失了母亲。 你将来年纪大了,尝遍了世人的辛苦,必然会几千次地回忆你的母亲来的。 一分钟也好,但求能再听听母亲的声音,只一次也好,但求再在母亲的怀里作小儿样的哭泣:这样的时候必定会有的。 那时,你忆起了对于亡母曾经给予种种苦痛的事来,不知要怎样地流后悔之泪呢!这不是可悲的事吗?你如果现在使母亲痛心,你将终生受良心的责备吧!母亲的优美慈爱的面影,将来在你眼里将成了悲痛的轻蔑的样子,不绝地使你的灵魂苦痛吧!

  啊!安利柯!须知道亲手之爱是人间所有的感情中最神圣的东西。 破坏这感情的人,实是世上最不幸的。 人虽犯了杀人之罪,只要他是敬爱自己的母亲的,其胸中还有美的贵的部分留着;无论如何有名的人,如果他是使母亲哭泣、使母亲苦痛的,那就真是可鄙可贱的人物。 所以,对于亲生的母亲,不该再说无礼的话,万一一时不注意,把话说错了,你该自己从。 心里悔罪,投身于你母亲的膝下,请求赦免的接吻,在你的额上拭去不孝的污痕。 我原是爱着你,你在我原是最重要的珍宝。 可是,你对于你母亲如果不孝,我宁愿还是没有了你好。 不要再走近我!不要来抱我!我现在没有心来拥抱你!

  —父亲——

  朋友可莱谛 十三日

  父亲饶恕了我了,我还悲着。 母亲送我出去,叫我和门房的儿子到河边去散步。 两人在河边走着,到了一家门口停着货车的店前,听到有人在叫我。 我回头去看,原来是同学可莱谛。 他身上流着汗正在活泼地扛着柴。 立在货车上的人抱了柴递给他,可莱谛接了运到自己的店里,急忙堆在一起。

  “可莱谛,你在做什么?”我问。

  “你不看见吗?”他把两只手伸向柴去,一面回答我。 “我正在复习功课哩!”他接着说。

  我笑了,可是可莱谛却认真地在嘴里这样念着:“动词的活用,因了数——数与人称的差异而变化——”一面抱着一捆柴走,放下了柴,把它堆好了:“又因动作起来的时而变化——,”走到车旁取柴:“又因表出动作的法而变化。 ”

  这是明日文法的复习。 “我真忙啊!父亲因事出门去了,母亲病了在床上卧着,所以我不能不做事。 一边做事,一边读着文法。 今日的文法很难呢,无论怎样记,也记不牢。 ——父亲说过,七点钟回来付钱的哩。 ”他又向运货的人说。

  货车去了。 “请进来!”可莱谛说。

  我进了店里,店屋广阔,满堆着木柴,木柴旁边挂着秤。

  “今天是一个忙日,真的!一直没有空闲过。 正想作文,客人来了。 客人走了以后,执笔要写,方才的货车来了。 今天跑了柴市两趟,腿麻木橡棒一样,手也硬硬的,如果想作画,一定弄不好的。 ”说着又用扫帚扫去散在四周的枯叶和柴屑。

  “可莱谛,你用功的地方在哪里?”我问。

  “不在这里。 你来看看!”他引我到了店后的小屋里,这室差不多可以说是厨房兼食堂,桌上摆着书册、笔记簿和已开手的作文稿。 “在这里啊!我还没有把第二题做好——用皮革做的东西。 有靴子、皮带——还非再加一个不可呢——及皮袍。 ”他执了钢笔写着清楚的字。

  “有人吗?”喊声自外面进来,原来买主来了。 可莱谛回答着“请进来!”奔跳出去,称了柴,算了钱,又在壁角污旧的卖货簿上把帐记了,重新走进来:“非快把这作文做完不可。 ”说着执了笔继续写上:“旅行囊,兵士的背囊——咿哟!咖啡滚了!”跑到暖炉分取下咖啡瓶:“这是母亲的咖啡。 我已学会煮咖啡了。 清等一等,我们拿了一同到母亲那里去吧。 母亲一定很欢喜的。 母亲这个礼拜一直卧在床上。 ——丽,动词的变化——我好几次,被这咖啡壶烫痛了手了呢——兵土的背囊以后,写些什么好呢?——非再写点上去不可——一时想不出来——且到母亲那里去吧!”

  可莱谛开了门,我和他一同走进那小室。 母亲卧在阔大的床上,头上包着白的头巾。

  “啊!好哥儿!你是来望我的吗?”可莱谛的母亲看着我说。

  可莱谛替母亲摆好了枕头,拉直了被,加上了炉煤,赶出卧在箱子上的猫。

  “母亲,不再饮了吗?”可莱谛说着从母亲手中接过杯子,“药已喝了吗?如果完了,让我再跑药店去。 柴已经卸好了。 四点钟的时候,把肉来烧了。 卖牛油的如果走过,把那八个铜子还了他就是了。 诸事我都会弄好的,你不必多劳心了。 ”

  “亏得有你!你可以去了。 一切留心些。 ”他母亲这样说了,还一定要我吃一块方糖。 可莱谛指他父亲的照相给我看。 他父亲穿了军服,胸间挂着的勋章,据说是在温培水肥亲王部下的时候得来的。 相貌和可莱谛一模一样,眼睛也是活泼泼的,露出很快乐的笑容。

  我们又回到厨房里。 “有了!”可莱谛说着继续在笔记簿上写,“——马鞍也是革做的——以后晚上再做吧。 今天非迟睡不可了。 你真幸福,有工夫用功,还有闲暇散步。 ”他又活泼地跑出店堂,将柴搁在台上用锯截断:

  “这是我的体操哩。 可是和那‘两手向前’的体操不同。 父亲回来以前,我把这柴锯了,使他见了欢喜。 最讨厌的就是手拿了锯以后,写起字来,笔划同蛇一样。 但是也无法可想,只好在先生面前把事情直说了。 ——母亲快点病好才好啊!今天已好了许多,我真快活!明天鸡一叫,就起来预备文法吧。 ——咿哟!柴又来了。 快去搬吧!”

  货车满装着柴,已停在店前了。 可莱谛走向车去,又回过来:“我已不能陪你了,明日再会吧。 你来得真好,再会,再会,快快乐乐地散你的步吧,你真是幸福啊!”他把我的手紧握了一下,仍来往于店与车之间,脸孔红红地像蔷蔽,那种敏捷的动作,使人看了也爽快。

  “你真是幸福啊!”他虽对我这样说,其实不然,啊!可莱谛!其实不然。 你才比我幸福呢。 因为你既能用功,又能劳动;能替你父母尽力。 你比我要好一百倍,勇敢一百倍呢!好朋友啊!

  校长先生 十八日

  可莱谛今天在学校里很高兴,因为他三年级的旧先生到校里来做试验监督来了。 这位先生名叫考谛,是个肥壮、大头、鬈发、黑颈的先生,目光炯炯,话声响如大炮。 这先生常恐吓小孩们,说什么要撕断了他们的手足交付警察,有时还要装出种种可怕的脸孔。 其实他决不会责罚小孩的,无论何时,总在胡须底下作着笑容,不过被胡须遮住,大家都看不出他。 男先生共有八人,考谛先生之外,还有像小孩一样的助手先生、五年级的先生是个胶子,平常围着大的毛项巾,据说他在乡间学校的时候,因为校舍潮湿,壁里满是湿气,就成了病,到现在身上还是要作痛哩。 那一级还有一位白发的老先生,据说以前曾做过盲人学校的教师。 另外还有一位衣服华美,戴了眼镜,留着好看的颊须的先生。 他一边教书,一边自己研究法律,曾得过证书。 所以得着一个对、律师”的绰号。 这位先生又著过书简文教授法之类的书。 教体操的先生原来是军人,据说属于格里巴第将军的部下,项颈上留着弥拉查战争时的刀伤,还有一位就是校长先生,高身秃头,戴着金边的眼镜,半白的须,长长地垂在胸前;经常穿着黑色的衣服,纽扣一直扣到腮下。 他是个很和善的先生。 学生犯了规则被唤到校长室里去的时候总是战战兢兢的,先生并不责骂,只是携了小孩的手好好开导,叫他下次不要再有那种事,并且安慰他,叫他以后做好孩子。 他声气和善,言语亲切,小孩出来的时候总是红着眼睛,觉得比受罚还要难过。 校长先生每晨第一个到学校,等学生来上学,候父兄来谈话。 别的先生回去了以后,他一人还留着,在学校附近到处巡视,防恐有学生被车子碰倒或在路上胡闹。 只要一看见先生那高而黑的影子,群集在路上逗留的小孩们就会弃了玩的东西逃散。 先生那时,总远远地用了难过而充满了情爱的脸色,唤住正在逃散的小孩们。

  据母亲说:先生自爱儿参加志愿兵死去以后,就不见有笑容了。 现在校长室的小桌上,置着他爱儿的照相。 先生遭了那不幸以后,一时曾想辞职,据说已将向市政所提出辞职的辞职书写好,藏在抽屉里,因为不忍与小孩别离,还踌躇着未曾决定。 有一天,我父亲在校长室和先生谈话。 父亲向先生说:“辞职是多少乏味的事啊!”这时,恰巧有一个人领了孩子来见校长,是请求转学的。 校长先生见了那小孩似乎吃了一惊,将那小孩的脸貌和桌上的照相比较打量了好久,拉小孩靠近膝旁,拓了他的头,注视一会儿,说了一句“可以的”,记下姓名,叫他们父子回去,自己仍自沉思。 我父亲继续说:“先生一辞职,我们不是困难了吗?”先生听了,就从抽屉里取出辞职书,撕成两段,说:“已把辞职的意思打消了。 ”

  兵士 二十二日

  校长先生自爱儿在陆军志愿兵中死去以后,课外的时间,常常出去看军队通过。 昨天又有一联队在街上通过,小孩们都集拢在一处,合了那乐队的调子,把竹尺敲击皮袋或书夹,依了拍子跳旋着。 我们也集在路旁,看着军队进行。 卡隆着了狭小的衣服,也嚼着很大的面包在那里立着看。 还有衣服很漂亮的华梯尼呀;铁匠店的儿子、穿着父亲的旧衣服的泼来可西呀;格拉勃利亚少年呀;“小石匠”呀;赤发的克洛西呀;相貌很平常的匆兰谛呀;炮兵大尉的儿子,因从马车下救出幼儿自己跛了脚的洛佩谛呀;都在一起。 有一个破了足的兵士走过,勿兰谛笑了起来。 忽然有人去攫勿兰谛的肩头,仔细一看,原来是校长先生。 校长先生说:“注意!嘲笑在队伍中的兵士,好像辱骂缚着的人,真是可耻的事!”勿兰谛立刻躲到不知哪里去了。 兵士分作四列进行,身上满是汗和灰尘,枪映在日光中闪烁地发光。

  校长先生对我们说:

  “你们不可不感谢兵士们啊!他们是我们的防御者。 一旦有外国军队来侵犯我国,他们就是代我们去拼命的人。 他们和你们年纪相差不多,都是少年,也是在那里用功的。 看哪!你们一看他们的面色,就可知道全意大利各处的人都有在里面:西西里人也有,耐普尔斯人也有,赛地尼亚人也有,隆巴尔地人也有。 这是曾经加入过一八四四年战争的古联队,兵士虽经变更,军旗还是当时的军旗,在你们未出生以前,为了国家在这军旗下战死过的人,不知多少呢!”

  “来了!”卡隆叫着说。 真的,军旗就在兵士们的头上飘扬。

  “大家听着!三色旗通过的时候,应该行举手注目的敬礼!”

  一个士官捧了联队旗在我们面前通过。 旗已经破裂了,褪色了,旗竿顶上挂着勋章。 大家向着旗行举手注目礼。 旗手对了我们微笑,举手答礼。

  “诸位,难得。 ”后面有人这样说。 回头去看,原来是年老的退职主官,纽孔里挂着克里米亚战役的从军徽章,“难得!你们做得好!”他反复着说。

  这时候,乐队已沿着河转了方向了,小孩们的哄闹声与喇叭声彼此和着。 老士官目注着我们说:“难得,难得!从小尊敬军旗的人,长大了就是拥护军旗的。 ”

  耐利的保护者二十三日

  驼背的耐利,昨日也在看兵士的行军,他的神气很可怜,好像说:“我不能当兵立了。 ”耐利是个好孩子,成绩也好,身体小而弱,连呼吸都似乎困难。 他母亲是个矮小白色的妇人,每到学校放课总来接她儿子回去。 最初,别的学生都要嘲弄耐利,有的用革囊去碰他那突出的背。 耐利毫不反抗,且不将人家以他为玩物的话告诉他母亲,无论怎样被人捉弄,他只是靠在座位里无言地哭泣。

  有一天,卡隆突然跳了出来对大家说:

  “你们再碰耐利一碰看!我一个耳光,要他转三个旋子!”

  勿兰谛不相信这话,当真尝了卡隆的老拳,一拳打去果然转了三个旋子。 从此以后,再没有人敢捉弄耐利了。 先生知道了,使卡隆和耐利同坐一张桌子。 两人很要好,耐利尤其爱着卡隆,他到教室里,必要先着卡隆有没有到,回去的时候,没有一次不说“卡隆再会”的。 卡隆也一样,耐利的钢笔书班落到地下,卡隆不要耐利费力,立刻俯下去替他抬起来,还处处帮他的忙,或替他把用具装入革囊,或替他着外套。 耐利常看着卡隆,听见先生称赞卡隆,就欢喜得如同称赞自己一样。 后来,好像耐利把从前受人捉弄、自己暗泣,幸赖一个朋友保护的事告诉了母亲。 今天学校里发生了这样一件事:先生有事差我到校长室去,恰巧来了一个着黑衣服的小而白色的妇人,这就是耐利的母亲。

  “校长先生,有个名叫卡隆的,和我的儿子在一级里吗了”她这样问。

  “是的。 ”校长回答。

  “有句话要和他说,可否请叫了他来?”

  校长命校工去叫卡隆。 不一会,长隆的大而短发的头已出现在门框间了。 他不知叫他为了何事,露出吃惊的样子。 那妇人一看见他,就跳了过去。 将腕弯在他的肩上,不绝地吻他的额:

  “你就是卡隆!是我儿子的好友!帮助我儿子的!就是你!好勇敢的人!就是你!”接着,急忙地用手去摸衣袋,又取出荷包来看,一时找不出东西,就从颈间取下带着小小十字架的链子来,套上卡隆的项颈:

  “将这给你吧,当做我的纪念!——当做感谢你,时时为你祈祷着的耐利的母亲的纪念!请你悬挂了!”

  级长 十五日

  卡隆令人可爱,代洛西令人佩服。 代洛西每次总是第一,取得一等赏,今年大约仍是如此的。 可以敌得过代洛西的人,一个都没有。 他什么都好,无论算术、作文、图画,总是他第一。 他一学即会,有着惊人的记忆力,凡事不费什么力气。 学问在他好像游戏一般。 先生昨日向着他说;

  “上帝给了你非常的恩赐,不要自暴自弃啊!”

  他身材高大,神情挺秀,黄金色的发蓬蓬地覆着额头。 身体轻捷,只要用手一撑,就能轻松地跳过椅子。 剑术也学会了。 年纪十二岁,是个富商之子,穿着青色的金纽扣的衣服。 平常总是高兴活泼,待什么人都和气,试验的时候育教导别人。 对于他,谁都不曾说过无礼的言语。 只有诺琵斯和勿兰谛白眼对他,华梯尼看他时,眼里也闪着嫉妒的光,可是他似乎毫不介意这些。 同学见了他,谁也不能不微笑。 他做了级长,来往桌位间收集作业的时候,大家都要去握他的手。 他从家里得了画片来,全部分赠朋友,还画了一张小小的格拉勃利亚地图送给那格拉勒利亚小孩。 他给东西与别人的时候,总是笑着,好像不以为意似的。 他不偏爱哪一个,待哪一个都一样。 我有时候觉到敌不过他,不由得难过啊!我也和华梯尼一样嫉妒着代洛西呢!当我拼命思索题目的时候,想到代洛西此刻已做完,无气可出,常常要想恼他。 但是一到学校,见了他那秀美而微笑的脸孔,听着他那可爱的话声,接着他那亲切的态度,就把怒恼他的念头消释了,觉得自己可耻,而和他在一处读书是很可喜的了。 他的神情,他的声音,都好像替我鼓起勇气、热心和快活喜悦的。

  先生把明天的每月例话稿子交给代洛西,叫他誊清。 他今天正写着。 好像那篇讲演的内容使他大受感动,他脸烧得火红,眼睛几乎要下泪,嘴唇也发颤了。 那时他的神气,看去真是纯正!我在他面前,几乎要这样说:“代洛西!你什么都比我高强,与我相比,好像一个大人!我真正尊敬你,崇拜你啊!”

  少年侦探(每月例话)

  一八五九年,法意两国联军因救隆巴尔地,与奥地利战争,曾几次打破奥军。 这正是那时候的事:六月里一个晴天的早晨,意国骑兵一队,沿了间道徐徐前进,一边侦察敌情。 这队兵由一个士官和一个军曹指挥着,都噤了口注视着前方,看有没有放军前哨的影子。 一直到了在树林中的一家农舍门口,见有一个十二岁光景的少年立在那里,用小刀切了树枝削做杖棒。 农舍的窗间飘着三色旗,人已不在了。 因为怕敌兵来袭,所以插了国旗逃走了。 少年看见骑兵来,就弃了在做的杖棒,举起帽子。 是个大眼活泼而面貌很好的孩子,他脱了上衣,正露出着胸脯。

  “在做什么?”士官停了马问。 “为什么不和你家族逃走呢?”

  “我没有家族,是个孤儿。 也会替人家做点事体涵为想看着打仗,所以留在此地。 ”少年回答说。

  “见有奥国兵走过么?”

  “不,这三天没有见到。 ”

  士官沉思了一会,下了马,命兵士们注意前方,自己爬上农舍屋顶去。 可是那屋太低了,望不见远处。 士官又下来,心里想,“非爬上树去不可。 ”恰巧农舍面前有一株高树,树梢在空中飘动着。 士官考虑了一会。 儿,上下打量着树梢和兵士的脸,忽然间少年:

  “喂!孩子!你眼力好吗?”

  “眼力吗?一里外的雀儿也看得出呢。 ”

  “你能上这树梢吗?”

  “这树梢?我?那真是不要半分钟工夫。 ”

  “那么,孩子!你上去替我望望前面有没有敌兵,有没有烟气,有没有枪刺的光和马之类的东西!”

  “就这样吧。 ”

  “应该给你多少?”

  “你说我要多少钱吗?不要!我欢喜做这事。 如果是敌人叫我,我哪里肯呢?为了国家才肯如此。 我也是隆巴尔地人哩!”少年微笑着回答。

  “好的,那么你上去。 ”

  “且慢,让我脱了皮鞋。 ”

  少年脱了皮鞋,把腰带束紧了,将帽子掷在地上,抱向树干去。

  “当心!”士官的叫声好像要他转来。 少年回过头来,用青色的眼珠看着主官,似乎问他什么。

  “没有什么,你上去。 ”

  少年就像猫一样地上去了。

  “注意前面!”士官向着兵士扬声。 少年已爬上了树梢。 身子被枝条网着。 脚被树叶遮住了,从远处却可望见他的上身。 那蓬蓬的头发,在日光中闪作黄金色。 树真高,从下面望去,少年的身体编得很小了。

  “一直看前面!”士官叫着说。

  少年将右手放了树干,遮在眼上望。

  “见有什么吗?”士官问。

  少年向了下面,用手圈成喇叭摆在口头回答说:“有两个骑马的在路上站着呢。 ”

  “离这里多少路?”

  “半英里。 ”

  “在那里动吗?”

  “只是站着。 ”

  “别的还看见什么?向右边看。 ”

  少年向右方望:“近墓地的地方,树林里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大概是枪刺吧。 ”

  “不见有人吗?”

  “没有,也许躲在稻田中。 ”

  这时,“嘶”的一声,子弹从空中掠了过来,落在农舍后面。

  “下来!你已被敌人看见了。 已经好了,下来!”主官叫着说。

  “我不怕。 ”少年回答。

  “下来!”士官又叫,“左边不见有什么吗?”

  “左边?”

  “唔,是的。 ”

  少年把头转向左去。 这时,有一种比前次更尖锐的声音就在少年头上掠来。 少年一惊,不觉叫说:“他们射击我了。 ”枪弹正从少年身旁飞过,相差真是一发。

  “下来!”士官着急了。

  “立刻下来。 有树叶遮牢,不要紧的。 你说看左边吗?”

  “唔,左边。 但是,可以下来了!”

  少年把身体突向左方,大声地:“左边有寺的地方——”话犹未完,又一很尖锐的声音掠过空中。 少年忽然下来了,还以为他正在靠住树干,不料张开了手,石块似的落在地上。

  “完了!”士官叫着跑上前去。

  少年仰天横在地上,伸开两手死了。 军曹与两个兵士从马上飞跳下来。 士兵伏在少年身上,解开了他的衬衫一看,见枪弹正中在右肺。 “已无望了!”土兵叹息说。

  “不,还有气呢!”军曹说。

  “唉!可怜!难得的孩子!喂!当心!”士官说着,用手巾抑住伤口。 少年两眼炯炯地张了一张,头就向后垂下,断了气了。 士官青着脸对少年看了一看,就把少年的上衣铺在草上,将尸首静静横倒,自己立正了看着,军曹与两个兵士也立正不动。 别的兵士注意着前方。

  “可怜!把这勇敢的少年——”士官反复说,忽然转念,把那窗口的三色旗取下,罩在尸体上当做尸衣。 军曹集拢了少年的皮鞋、帽子、小刀、杖等,放在旁边。 他们一时都静默地立正。 过了一会儿,主官向军曾说道:“叫他们拿担架来!这孩子是当做军人而死,可以用军人的礼来葬他的。 ”他看着少年的尸体,吻了自己的手再用手加到尸体上,代替接吻。 立刻向兵士们命令说:“上马!”

  一声令下,全体上了马继续前进。 经过了几个小时之后,这少年就从军队受到下面样的敬礼:

  日没时,意大利军前卫的全线向敌行进,数日前把桑马底诺小山染成血红的一大队射击兵,从今天骑兵通行的田野路上分作两列进行。 少年战死的消息,出发前已传遍全队,这队所取的路径,与那农舍相距只有几步。 在前面的将校等,见大树下用三色旗遮盖着的少年,通过时皆捧了剑表示敬意。 一个将校俯身到小河岸摘取东西散开着的花草,撒在少年身上,全队的兵士也都模仿着摘了花向尸体上投撒,一瞬间,少年已埋在花的当中了。 将校兵士齐声高呼:“勇敢啊!隆巴尔地少年!”“再会!朋友啊!”“金发儿万岁!”一个将校把自己挂着的勋章投了过去,还有一个走近去吻他的额。 有人继续将花草投过去,落雨般地落在那可怜的少年的脚上、染着血的臂上、黄金色的头上。 少年横卧在草地上,露出苍白的笑脸,好像是听到许多人的称赞,很满足于自己的为国牺牲!

  贫民 二十九日

  安利柯啊!像隆巴尔地少年的为国捐身,固然是大大的德行,但你不要忘记,我们此外不可不为的小德行,不知还有多少啊!今天你在我的前面走过街上时,有一个抱着疲弱苍白小孩的女乞丐向你讨钱,你什么都没有给,只是看着走开罢了!那时,你囊中应该是有铜币的。 安利柯啊!好好听着!不幸的人伸了手求乞时,我们不该假装不知的啊!尤其是对于为了自己的小孩而求乞的母亲,不该这样。 这小孩或者正饥饿着也说不定,如果这样,那母亲将怎样的难过呢?假定你母亲不得已要对你说“安利柯啊!今日不能再给你食物了!”的时候,你想,那时的母亲,心里是怎样?

  给予乞丐一个铜币,他就会真心感谢你,说“神必保信件和你家族的健康。 ”听着这祝福时的快乐,是你所未曾尝到过的。 受着那种言语时的快乐,我想,真是可以增加我们的健康的。 我每从乞丐那里听到这种话时,觉得反不能不感谢乞丐,觉得乞丐所报我的比我所给他的更多,常这样抱了满足回到家里来。 你碰着无依的盲人,饥饿的母亲,无父母的孤儿的时候,可从钱囊中把钱分给他们。 单在学校附近看,不是就有不少贫民吗?贫民所欢喜的,特别是小孩的施与,因为大人施与他们时,他们觉得比较低下,从小孩受物是不足耻的。 大人的施与不过只是慈善的行为,小孩的施与于慈善外还有着亲切,——你懂吗?用譬喻说,好像从你手里落下花和钱来的样子。 你要想想:你什么都不缺乏,世间有缺乏着一切的;你在求奢侈,世间有但求不死就算满足的。 你又要想想:在充满了殿堂车马的都会之中,在穿着美丽服装的小孩们之中,竟有着无食的女人和小孩,这是何等可寒。 心的事啊!他们没有食物哪!不可怜吗?说这大都会之中,有许多素质也同样的好,也有才能的小孩,穷得没有食物,像荒野的兽一样!啊!安利柯啊!从此以后,如逢有乞食的母亲,不要再不给一钱管自走开了!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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